達里諾爾野鳥：圣潔的大鳥——白天鵝

達里湖周邊有兩個衛(wèi)星湖，東南三十公里為崗更湖，俗名牦牛泡子，面積為20平方公里，西北十五公里為多倫湖，俗名鯉魚泡子，面積為2平方公里，三湖被沙里河、世界最窄的河耗來河相連，形成一塊塊高原草原濕地。

牧民斯欽圖老人的牧場在耗來河與達里湖的交匯處，是以耗來河為中心形成的一塊方圓幾公里的濕地，高原草原濕地是候鳥的樂園，斯欽圖老人為了給鳥留出最大的棲息空間，把自己的牧場一分為二，耗來河兩岸為禁牧區(qū)，留給候鳥們，禁牧區(qū)外才是自己的放牧場，因為留給候鳥的面積多，老人放牧場的面積少，導致老人的牧業(yè)收入不高，但幾十年來，老人就是這樣守護著這片草原、濕地以及這里的候鳥們。

四月中旬，高原的雪水已經融化，耗來河的河水也流進了達里湖，斯欽圖老人的牧場形成了一個個天然的水泡子，鳥來了，動物們來了，悠閑了一個冬季的斯欽圖老人變得忙碌起來。斯欽圖老人每天要堅持上下午巡視牧場，一方面是為了管理自家的牛羊不進禁牧區(qū)打擾鳥兒們的活動，另一方面也是防止人們到這里偷獵，還有一個原因，斯欽圖老人惦記著，牧場里的天鵝來了嗎？

四月初，達里湖邊剛剛融化出一小片水域，天鵝就來了，現在湖邊的水域，已經擠滿了天鵝，望著湖里的天鵝，斯欽圖老人自言自語道：“該來了！也該來了！”原來，斯欽圖老人糾結的是，他的牧場每年都有十幾對天鵝入住，到了五月初，其它天鵝已經北遷，而這十幾對天鵝不走了，并且在這生兒育女。

四月中旬的一天下午，斯欽圖老人正在巡護，突然，他聽到熟悉、親切的天鵝叫聲由遠而近，抬頭望去，十幾只天鵝叫著嚷著歡快地飛來，飛到他的頭頂，低空盤旋，大聲唱叫，一圈、兩圈……斯欽圖老人知道，入住他牧場的天鵝又回來了。

達里湖流域有著豐饒的水域和完整的生態(tài)食物鏈條，加之春秋兩季光熱條件較好，這種自然條件特別適合天鵝的棲息，因此，達里湖成為天鵝在南方越冬和北方繁殖之間的重要遷徙停歇地，是天鵝遷徙生命旅途中一個最重要的驛站。

全球鳥類遷徙有八條通道，分別為：東亞至澳大利亞通道、中亞通道、東非至西亞通道、黑海至地中海通道、大西洋通道、美洲至密西西通道、美洲至太平洋通道。達里湖恰好位于東亞至澳大利亞通道的中軸線上。每年春季，大量天鵝從南方遷徙而來，三月中旬到達達里湖畔，五月初北遷，九月中旬來自西伯利亞和蒙古高原的天鵝開始南歸，集結在達里湖畔，天鵝在達里湖畔春秋棲息大約一百多天，據觀測，最多時有十萬只，最少時也有五萬只天鵝在這里停留，因此，達里湖又有天鵝湖的美譽。

天鵝，大型游禽，通體白色，也叫白天鵝，脖子修長，嘴呈黑色，尾短而圓。世界有五種天鵝，中國有三種，大天鵝，小天鵝，疣鼻天鵝。達里湖畔以大天鵝種群數量最多，小天鵝次之，沒有疣鼻天鵝。天鵝為國家二級保護動物，世界除非洲、南美洲之外的各大陸均有分布，為鴨科中個體最大的鳥，是一種冬候鳥，喜歡群棲在湖泊和沼澤地帶，主要以水生植物為食。在中國，每年春季集群從南方飛向北方，到北方生兒育女，秋后，它們會攜兒帶女結群南歸，到南方氣候較溫暖的地方越冬養(yǎng)息。

斯欽圖老人的牧場里不北飛的天鵝屬于成千上萬的白天鵝遷徙繁殖的個案，每年達里湖畔有近百對天鵝不北遷，選擇在這里繁殖。

為什么達里湖畔會成為天鵝南北遷移的重要棲息地？

達里湖地處松遼平原、華北平原、內蒙古高原的過渡帶上，北為大興安嶺，西為燕山的七老圖山脈，南是燕山努魯爾虎山支脈，中部則為松遼平原，西緣科爾沁和渾善達克沙地和內蒙古高原的交接處，地勢西高東低，三面群山環(huán)抱，從煙臺、三門峽飛來的天鵝，從東而進，一路西上，南北有山，西部有擋風的地方，這樣，天鵝就會沿著華北平原的通道，直接去了內蒙古高原（入口）和西伯利亞了，這是天鵝棲息達里湖畔的自然條件。

天鵝南遷北移必須有一定的水域做為它棲息的支撐點，而達里湖周圍有眾多的河流，天鵝進入遼西地區(qū)，首先有老哈河、西拉沐淪河，然后是查干沐淪河、烏力吉沐淪河、敖爾河、黑哈爾河，這些河流形成的草原、沙地、湖泊縱橫的水系網絡，成為天鵝棲息最理想的水域。而達里湖面積達到二百平方公里，僅湖的南岸就有幾十萬公頃淺灘，崗更湖、多倫湖與達里湖形成了二萬多公頃的濕地，濕地和淺灘水生植物繁茂，成了天鵝們的大食堂，天鵝們在這里有吃的，有喝的，也有玩的……

四月的達里湖，大湖還沒有完全融化，但湖岸邊已經露出藍色的水域，這時天鵝會陸陸續(xù)續(xù)地從南方飛到這里，盡管它們每年都會光臨于此，但每次來時都非常警惕，剛到湖邊，它們不急著下水，只在湖岸上觀望，當它們確定沒有什么危險時，也只有一部分天鵝下水選擇水域覓食或游玩，另外一部分天鵝會站在岸邊，警惕地觀察四周，幾天過去了，當它們確定沒有什么危險后，這群天鵝才集體下水。天鵝體態(tài)雍容，身高達到一點五米，體重十多公斤，游泳時脖子高高揚起，一副悠閑自得貴婦人的樣子。夜晚來臨，游了一天的天鵝也累了，它們有的靜靜地趴在湖里歇息，好動的就爬到湖冰上休息，湖面上的冰很滑，跳上冰面的天鵝跳出了冰上天鵝舞，行出了奇特的冰歌行。

天氣越來越暖，湖面融化的越來越大，從南方飛來的天鵝也越來越多，很快，幾萬只天鵝光顧達里湖的盛景再次出現，湖四周的淺灘，崗更湖、多倫湖以及周圍的水泡子，到處都擠滿了天鵝，遠遠望去，藍色的水面上密密麻麻地漂浮著一團團白色的棉團，近瞅去，湖面上的白天鵝一對對列隊而游，雌雄相伴，如情侶，惺惺相惜，柔情似水。

達里湖的春天，是天鵝的春天，天上有不斷飛來的天鵝在湖面上著陸，湖面上有早到的天鵝為它們吶喊助威，唱著迎賓曲，煽動著翅膀，跳著天鵝舞，遠處是沒有融化的雪山，還有大湖那熒光四射的冰面，以及空曠尚未返青的草原。

五月初，達里湖畔的天鵝北遷了。

斯欽圖老人巡查牧場，發(fā)現仍有十幾對天鵝沒有北遷，它們選擇在這里安家落戶了，斯欽圖老人認為，這十幾對天鵝夫妻很多年前就居住在這里，和他一樣是牧場上的老地戶。斯欽圖老人的想法是有科學道理的，科學研究表明，天鵝歸巢本領很強，能準確無誤地找到若干年前的巢穴。

十幾對天鵝夫妻在斯欽圖老人的牧場安家落戶了，老人異常高興，他把禁牧區(qū)的柵欄又重新加固，并把家里幾頭調皮的牛羊賣掉。

五月末到六月初，天鵝到了繁殖季節(jié)。

雌雄天鵝結為夫妻，會終生相伴。它們的巢穴主要選擇在開闊的湖泊、水塘、沼澤、水流緩慢的河邊苔原上。斯欽圖老人的牧場有耗來河細細流過，河兩岸形成了相連的水泡子，沼澤地一片連著一片，在水泡子與沼澤地之間，是低洼的苔原地，這種自然環(huán)境非常適合天鵝夫妻筑巢。天鵝們有了自己的小家庭后，斯欽圖老人便經常去自己的牧場巡視，一方面管理自家的牛羊，另一方面他不放心那些筑巢的天鵝，他趕著牛羊，隔著柵欄觀察著天鵝和它們的巢穴，巢穴不大，有的在低洼的苔原地上，有的巢穴就置在干燥的地上或淺灘上的蘆葦中，巢穴內鋪著一些雜草，天鵝夫妻有自己的領地，它們一般不會去侵占別人家的領地。天鵝結為夫妻后，非常恩愛，無論是外出捕食，還是臥地休息，它們都會成雙成對。如果雌天鵝到巢穴里產卵，雄天鵝會在旁邊忠誠地警戒，一刻不離，其它鳥類或動物靠近雌天鵝，雄天鵝會毫不猶豫地像吹喇叭一樣大聲鳴叫，并勇敢地拍打著翅膀上前迎敵，并與對方殊死搏斗，斯欽圖老人就曾見過雄天鵝為了保護雌天鵝與狐貍殊死搏斗的場景。雌天鵝遇到險情后，會迅速地用柴草把卵遮蓋住，離開巢穴，吸引敵人，險情結束后，雌天鵝返回巢穴，把卵重新翻幾遍，似在安慰自己的孩子。

雌天鵝每年產卵二至三枚，撫育期為三十五到四十天，小天鵝就破殼而出了。剛出生的小天鵝脖子很短，絨毛稠密發(fā)黃，簡直就像一只丑小鴨。剛出殼的小天鵝幾小時后就能跑動，如果把媽媽腹部脂肪油脂涂在小天鵝羽毛上，小天鵝就會下水游泳。

十月的達里湖沿岸，綠色已經消失，湖岸上的堿蓬已經變成紫紅色，碧綠的湖面，鑲嵌著紫紅色的鏡框，幾十萬畝紫紅色堿蓬連在一起，使達里湖沿岸變成了紅海灘，秋風吹打著湖面，湖水沖擊著岸邊，紫紅色的堿蓬被湖水沖刷到湖里，經過浸泡，成了天鵝的美食。

天鵝南歸了，它們又來到南歸的驛站——達里湖，它們要在這里集聚，在這里補充能量，在這里訓練孩子，在這里演練南歸的本領。

十月中旬，達里湖畔已經集聚了上萬只天鵝，此時的達里湖岸邊成了天鵝的樂園，遠遠望去，藍色的湖面又鑲嵌了一個白色的鏡框，潔白的天鵝在湖面上自由自在地游著，十分愜意。它們集聚在一起，時而靜靜地浮在湖面，似一朵朵碩大的白蓮盛開在湖水中，時而撲打著翅膀，濺起噴泉般晶瑩的水花，時而用紅腳滑動著藍色的湖水，身體像一只只白色的小船在湖面上搖搖擺擺，時而高高地豎起脖子，胸脯挺挺的，仿佛是一條條乘風破浪的大船游弋在湖面上。天鵝情侶們時而凌空翱翔，時而在湖面上舞蹈，并張開翅膀拍打湖面，大聲呼叫，時而竊竊私語，相互梳理羽毛。

天鵝們驕傲地挺胸昂首傲氣十足地站立在水里，那氣勢如同將軍，而曲頸低頭柔情似水又恰似身著素衣白裙的仙女。

深秋后，來到達里湖畔的天鵝是以家族為單位在湖里游戈捕食的，這些天鵝來自西伯利亞或蒙古高原，它們一家家組成一個個飛行大隊或小隊，帶著它們今年出生的孩子，到達里湖畔棲息一個多月。飛到這里后的天鵝們每個家族都有一塊自己的領地，雄天鵝每天巡查自家的領地，如同國王，雌天鵝在自家的領地看守照顧兒女，如同王后，夫妻攜手在自己的領地里精心地呵護著自己的孩子，教它們飛行，教它們覓食，教它們回歸南方的本領。

十月初，在達里湖畔棲息的天鵝們開始南遷了，它們呼啦啦地騰空而起排云而上，成“一”字或“人”字形，邊飛邊鳴。

十月初的一個早上，斯欽圖老人聽到自己牧場傳來天鵝的叫聲，而且這叫聲非常凄慘，老人覺得奇怪，這時節(jié)自己牧場的天鵝早已南歸了，為什么還有天鵝的叫聲？老人騎馬前往牧場查看，順著天鵝的叫聲走去，老人看到一潭水泡子邊有一只天鵝正在低空盤旋著哀鳴，而地面上的水泡子邊也有一只天鵝哀叫著撲打著翅膀，卻怎么也飛不起來，看來這只天鵝是受傷了。老人慢慢地靠近，兩只天鵝沒有做出敵對反應，只是低空盤旋的天鵝突然不飛不叫地落在了地上，用嘴啄另一只天鵝的翅膀，老人走近仔細查看，發(fā)現這只天鵝的翅膀受傷了，老人抬頭看看陰沉沉的天空，如果這只天鵝得不到救助，夜里也許會被凍死，老人果斷地抱起受傷的天鵝，翻身上馬，直奔自家蒙古包，而那只沒有受傷的天鵝緊緊地跟在老人的后面。到了蒙古包，老人仔細檢查了天鵝的傷勢，發(fā)現這是一只雌天鵝，翅膀被什么東西碰傷了，好在沒有大問題，老人給受傷的天鵝上了一些跌打損傷的藥，然后把它放在自家的草棚里，這個過程中，那只沒有受傷的雄天鵝，一直靜靜地站在老人的蒙古包前，不喊不叫。老人給天鵝們放好食物，每天精心照顧，一晃二十幾天過去了，受傷的天鵝傷好口痊愈，天鵝夫妻告別了斯欽圖老人，向南方飛去。據斯欽圖老人講，天鵝夫妻離開時，在他家蒙古包的上空鳴叫著盤旋了好一會兒，此事被當地電視臺知道了，電視臺以此為素材做了一個電視紀錄片——《天鵝爸爸》，紀錄片播出后，感動了很多人。

天鵝有著高貴典雅的身姿，潔白如雪的羽毛，至死不渝的愛情，和睦團結的大家庭氣氛，高超的飛翔能力，堅韌不拔的意志，給人類留下了對美好愛情，高尚道德情操無限的遐想。

天鵝求偶時表現出來的最明顯的肢體行為就是雌雄天鵝以喙相碰，就像人類男女親吻，戀愛到了一定的火候，雌雄天鵝會以頭相依，就像人類夫妻相依為命一樣，天鵝一旦選擇了伴侶，會終身陪伴，若一方死亡，另一方則不食不眠，因如此，天鵝被視為忠誠和永恒愛情的象征。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初，北京玉淵潭飛來一對天鵝夫妻，引來人們駐足觀賞，一天，雌天鵝被人射殺死在礁石上，人們發(fā)現雄天鵝一直守護著死去的雌天鵝跟前，不斷地哀嚎鳴叫，叫聲相當凄慘，《北京晚報》知道了此事，每天跟蹤報道天鵝夫妻的情況，這下驚動了北京人，每天來看天鵝夫妻的人絡繹不絕，特別是小朋友，哭著拿食物喂雄天鵝，但雄天鵝不吃不喝，數日后，雄天鵝死在雌天鵝身邊。為此，當代著名女詩人舒婷寫了一首長詩——《白天鵝》，贊美天鵝忠貞不渝的愛情，此詩發(fā)表后，在眾青年男女中廣泛流傳。

專家考證，天鵝脖子有23節(jié)頸椎，而長頸鹿只有7節(jié)，所以天鵝能跳“彎脖舞”。天鵝南歸了，詩人們說，“殷勤送上孤峰頂，去拌天鵝云外行?！保ㄋ瓮跹蟆稇浰碗p鵝懷玉作長生鵝》），“目斷天鵝影不留，梵風吹落鷲峰頭?！保ㄋ巍队晰惙遒浫H堂和尚》）。

天鵝具有上達九霄天庭，下達普羅大眾的通神功能，早已成為天庭和凡塵的媒介。

達里湖流域中的紅山文化，就有了對天鵝的崇拜：牛河梁一座大祭司死者墓中發(fā)現死者頭部上方有一件陪葬品，是一只疣鼻天鵝玉雕，這說明天鵝在五千年前已經成為祭祀禮天的神器。

山戎國是西周時期出現的一個以紅山文化為中心的諸侯國，他的首府在今寧城縣甸子鄉(xiāng)黑城，王族墓地位于甸子鄉(xiāng)的小黑石溝，在小石溝山戎王墓地中，發(fā)現山戎王遺體胸前佩戴著一件黃金飾牌，這件黃金飾牌呈圓形，整個飾牌鏤空部分都是天鵝造型，它們首尾相銜列陣而行。山戎王胸前的隨葬品，可不是一般的隨葬品，這標志當時山戎王族把天鵝尊崇為王族的神靈，用黃金打制成的天鵝成為王族的族徽，進而成為山戎王國的國徽。

遼王朝在達里湖東二百公里，據文獻記載，遼王朝建立后，尊天鵝為狩獵之神，成為國家祭祀時的首選，遼王朝每逢祖祭舉行國家祭祀時，天鵝、白馬、青牛為祭祖的首要禮品。遼慶陵東陵圣宗耶律隆緒地宮有一幅壁畫叫《春水》圖，畫中描繪了塞外初春湖泊濕地的景象，畫面上春回大地，萬物復蘇，一對對天鵝在水中快樂游蕩，皇家陵寢的壁畫，不是什么東西都可以隨便畫上去的，這壁畫一定是皇帝生前喜歡，也一定是皇家生活場景的重要組成部分，這更加說明了當時遼王朝特別尊崇天鵝。

在中國玉器大家族中，有一獨特玉雕刻門類，叫“春水玉”，春水玉已經成為中國表現天鵝藝術的頂級之作，它的做法就是以天鵝瞬間活動為題材，通過天鵝這種瞬間活動表達一定意義，鐫刻在玉石上。這種創(chuàng)作題材的形成，就是來自于古代人們對天鵝崇拜，以及皇家對天鵝的尊崇。

達里湖南岸有一座山，叫曼陀山，山上有各種怪石，如“群龜奔?！薄敖痼赣S”“巨蟒入穴”“狗熊酣睡”等等，其中有一組“天鵝梳羽”特別引人注目：一組天鵝靜靜地趴在曼陀山上，面向大湖梳理著自己的羽毛。傳說忽必烈率軍北征平叛凱旋歸來，住在達里湖邊的應昌府，一天，忽必烈在達里湖邊賞湖，突然，湖面驚濤拍岸，遠遠望去，見一群天鵝與一群狗熊在湖面上打斗，忽必烈大怒，要揮刀問斬，天鵝見狀，忙跪下說：“皇帝，我天鵝家族世世代代冬南夏北，這里是我們遷徙的驛站，我們一直與湖里的水族和岸上的禽獸相處的很好，可自狗熊從大興安嶺來到這之后，我們家族每天都有亡者，一定是狗熊所為，請皇帝給我們討一個公道?！惫沸苈牶螅R上跪倒在地，叩頭辯解說：“皇帝，我們家族雖然來這里時間不長，但也與其他禽類和睦相處，但近來，我家族子孫到湖邊飲水，經常被不明之物拖下水中而失蹤，我們懷疑是天鵝所為，固請皇帝明判?！焙霰亓衣牶?，來到曼陀山上，叫來山神，向他詢問情況。山神說：“稟告皇帝，前些日子飛來幾只金色大鵬鳥，它們銜來一些鱷魚，這天鵝和狗熊是被這些鱷魚吃掉的?！焙霰亓抑懒耸虑榈脑?，在曼陀山設立公堂，判鱷魚在曼陀山上思過，天鵝與狗熊以達里湖為界，達里湖為天鵝棲息地，狗熊到達里湖南岸渾善達克沙地生活，去渾善達克沙地百泉飲水，不許狗熊再到達里湖邊飲水。大家服判，這時天已拂曉，金蟾跳到石頭上大喊：“按著皇帝的旨意，禽獸各自歸位，遲到就會后悔?！北娗莴F忙開始行動，群龜滾爬著奔向大湖，巨蟒向洞穴跑去，鱷魚占據山頭，此時狗熊正在打瞌睡，天鵝正在梳理羽毛，聽到金蟾的喊聲，已經晚了，紅日已經東升，霞光普照著曼陀山，從此這些參加審判會的禽獸們被永遠定格在曼陀山上。

白天鵝 攝影 楊玉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