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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遍布神奇物種的馬達加斯加,大狐猴平靜地和我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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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達加斯加共和國位于非洲東南部,是印度洋上的島嶼國家,領土包括馬達加斯加島和周圍的多個小島。馬達加斯加島是全球第四大島,島嶼相對隔離的自然環(huán)境,讓這里成為了世界上生物多樣性最高的地區(qū)之一——這里80%的野生動植物都是特有種。

馬達加斯加島有著迥異的生態(tài)環(huán)境,熱帶雨林、梯田、草原、落葉林和沙漠等不同的生態(tài)環(huán)境都出現在同一個島上。這些生態(tài)環(huán)境又有著各自獨特的物種組成,可以說,馬達加斯加島是生物演化的活教科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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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馬達加斯加島位于非洲大陸東南角,東臨印度洋;(2)東部沿海多為熱帶雨林;(3)中部高地多為梯田;(4)西部則以草原為主;(5)著名的落葉林和猴面包樹大道;(6)南部則以沙漠和多刺灌木林為主|Aleix Cabarrocas Garcia & Jean-Louis Vandevivère & Frank Vassen / Flickr;MAURO Didier & Moongateclimber / Flickr;JialiangGao / peace-on-earth.org

幾年前,我去了一趟馬達加斯加,在東部熱帶雨林的安達西貝-曼塔迪亞國家公園附近駐扎,進行了兩個星期的實習。在這里,我看到了一種完全不同的人與自然相處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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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達加斯加安達西貝-曼塔迪亞國家公園(Andasibe-Mantadia National Park)的雨林|Frank Vassen / Flickr

雨林中,各出奇招

如果說馬達加斯加西部的干旱森林是生存地獄,動植物們都為在艱難的環(huán)境中生存而各出奇招,那么東部的潮濕雨林就是動植物的天堂。這里有著名的大狐猴和指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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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抱著樹枝的小可愛,是最小的狐猴之一,倭狐猴(鼠狐猴)屬的 Microcebus lehilahytsara|余天一

植物物種也相當豐富。幾乎所有大樹上都長著厚厚的地衣和苔蘚,長著苔蘚的樹上又幾乎都長著附生蘭,通常能看到好幾種附生蘭長在同一棵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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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苔蘚一樣大的石豆蘭 Bulbophyllum onivense|余天一

但是,生物在這種環(huán)境中不可能活得太安逸。極高的物種豐度和個體密度導致競爭極其激烈,選擇壓力使得這里出現了很多奇特的物種,著名的“達爾文之蘭”大彗星蘭(Angraecum sesquipedale)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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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彗星蘭的花距長度超過花朵本身。達爾文曾預言,只有具有特定長度口器的傳粉者才能為它傳粉,后得到證實。箭頭所示即為距,也就是花蜜所在|Wilferd Duckitt & sunoochi / Flickr

我到了馬達加斯加才發(fā)現,大彗星蘭在當地并不顯得多么奇特:這里的彗星蘭屬(Angraecum)和空船蘭屬(Aerangis,彗星蘭屬的近緣屬)物種極為豐富,有時一棵樹上就能見到兩三種。

大部分彗星蘭和空船蘭都有很長的距,最夸張的一種空船蘭(Aerangis punctata),距有整個植株的約六倍長。所以,大彗星蘭的驚世長距并不是石縫里蹦出來的——看到它這么多奇形怪狀的親戚,大概也就能理解這個物種是如何出現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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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很長的空船蘭 Aerangis punctata|余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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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船蘭屬的 Aerangis citrata,小尾巴就是距|余天一

很有趣的是,彗星蘭屬并沒有鉆牛角尖,只走這一條演化路線。我還見到了另外一種極小的彗星蘭(Angraecum humblotianum),花僅有米粒那么大,只有很短的幾乎看不到的距,但它依然是這片林子里最常見的蘭花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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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和米粒一樣大的彗星蘭 Angraecum humblotianum|余天一

年輕的土地很受傷

對人類來說,馬達加斯加是一片特別年輕的土地。

大概在公元前350年到公元550年,這里才有了確鑿的人類活動痕跡,大規(guī)模開墾土地耕種也是1400年前才逐漸開始的,這使得它保留了一些古老的原始熱帶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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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始林里擬態(tài)成地衣和苔蘚的竹節(jié)蟲和螳螂|余天一

但是,在馬達加斯加,人類摧毀原始森林的速度也快得驚人。由于馬島農業(yè)不發(fā)達,當地居民長期都靠刀耕火種開墾土地。如果在國家公園之間穿行,我們會看到綿延不絕的農田和桉樹林——馬島中部的亞潮濕森林早已被砍伐殆盡,生態(tài)環(huán)境完全改變,從森林變成了草原;東部的潮濕雨林也沒能逃過一劫。大面積的原始林被砍伐后種上桉樹,用以提供生火必備的木炭,而桉樹林下的植物物種非常貧乏,也少有動物在桉樹林中定居。

大部分原始林都是在近現代消失的,40%的原始林都是在1950~2000年這短短50年內被毀滅的。現在,馬達加斯加只剩下10%~20%的原始林——但是,這僅剩的原始林也正在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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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地的刀耕火種破壞了相當一部分的原始雨林|Diorit / wikimedia

馬達加斯加的一大支柱產業(yè)是旅游業(yè),而這里的旅游業(yè)又可以等同于生態(tài)旅游業(yè)。這里沒有特別多的人文古跡,絕大多數游客都是去看自然風光和野生動植物,所以當地的生態(tài)旅游業(yè)非常發(fā)達。

這也讓馬達加斯加的旅游區(qū)比居住區(qū)更發(fā)達。在比較偏遠的國家公園,我們見到了幾個不比五星級酒店差的山中旅館,它們都是依托保護區(qū)建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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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對面的原始林|余天一

以生態(tài)旅游,撐起可持續(xù)發(fā)展

我的駐扎地附近,是安達西貝-曼塔迪亞國家公園。這里最著名的明星物種是大狐猴(Indri indri),配色有點像熊貓,地位也類似熊貓,是當地的傘護種。大狐猴是游客來這個國家公園想看的主要目標種,在向導的帶領下比較容易見到。它們一般在白天活動,體型很大也容易被發(fā)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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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對面林子里的大狐猴|余天一

由于長時間接觸人類,它們對人類已經非常熟悉了。如果你在林子里遇到大狐猴,它們通常不會很快逃走,而是平靜地和你對視——感覺就像在觀察你,而不是你在觀察它們。雙方對視一會兒后,它們就又開始該干什么干什么。

但實際上,作為馬達加斯加特有物種,大狐猴已經面臨滅絕的風險,在IUCN紅色名錄上被列為極危等級——只有在國家公園附近,我們才能見到大狐猴安逸地生活。是生態(tài)旅游帶來的利益,才使得國家公園以及附近的私人保護區(qū)和當地社區(qū)能夠持續(xù)運行。

國家公園附近的米欽祖保護區(qū),本身也是個社區(qū),其中的工作人員大多是當地居民。以保護區(qū)為依托,這里開展了大量動植物保護工作,包括繁育本土動植物、和科學家合作進行調查和保護、與生態(tài)導游協會合作對居民進行培訓等,當地居民則從環(huán)境保護和生態(tài)旅游中受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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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狐猴的分布區(qū),集中在馬島東海岸的一部分|Marius CONJEAUD & Alex Dunkel / wikimedia

在馬達加斯加,人與自然的距離總體來講保持得很好。人們不會過分打擾出現在身邊的野生動物,長久以來這些動物也找到了和人類共存的方式。

在真正到馬達加斯加之前,我還無法想象,僅憑生態(tài)旅游如何支撐整個地區(qū)居民的日常生活,并且可持續(xù)地發(fā)展下去。但是,馬達加斯加的生態(tài)旅游已經成為了一個完整的系統——以前我或許會覺得,人與自然的這種共存模式聽起來有點過于樂觀,但在馬達加斯加,這種模式有了一個更具體的概念,并非無法實現。

這種人與自然相處的方式非常難得,希望在馬達加斯加僅剩的幾片原始林中,這個難得的關系還可以繼續(xù)保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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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余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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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科普科普知識的搖籃!
太師級
馬達加斯加有著得天獨厚的地理條件,僅憑生態(tài)旅游如何支撐整個地區(qū)居民的日常生活,并且可持續(xù)地發(fā)展下去,這與馬達加斯加的生態(tài)旅游已經成為了一個完整的系統。希望在馬達加斯加僅剩的幾片原始林中,這個難得的關系還可以繼續(xù)保存下去。
2022-11-30
內蒙古四子王旗
大學士級
動物是人類的朋友。它們的生衍死滅與我們人類的生活是密切相關的。動物的大量毀滅對人類將產生嚴重的不良后果造成生態(tài)嚴重不平衡,從而使人類的生存環(huán)境遭到破壞。
2022-11-30
科普傳播L
大學士級
馬達加斯加是世界上生物多樣性最高的地區(qū)之一,也被稱為生物演化的活教科書
2022-11-30